10/22/2012

近乎于无的概率——10


旺季已过,工作节奏已不如之前般紧凑,但两人却异常忙碌。

他呆在储藏室里,把杂乱无章的储藏室变得焕然一新,脏兮兮的地板也变得一尘不染。食材进货记录也重新整齐的抄了一遍,这样厨房员工下次就不会混乱了吧。

而她,今天则忙着清理员工的置物间。她把置物柜前前后后都抹得干干净净,也列明了需要更新的用品如过于陈旧的拖把、杯子等等。

“喂,你们两个过来一下。”放工后,经理叫着他们俩。

他们在最后一排的桌椅坐下,经理打开了挤得厚厚的信封,拿出了一叠钞票。

“这是你们做满三十天的薪金,你们算一算吧!”接着经理把钞票分成两叠给他们俩,再说:

“下次要回来做兼职我无限欢迎啊。”

两人愣了愣,原来彼此都是只打算做一个月?

“这个月来谢谢你的照顾了,经理。”他和经理道谢。

“下次我会以顾客的身份来刁难你的,亲爱的经理。”她笑着说。
在经理的起哄声中,大家都笑了。
而他们生活中的“许愿茶餐厅”,在脱下制服,走出大门后,就正式划上句点了。准准的一个月。

“最后一次了。”他们俩回家的路上,他心里想。而她一如往常的没说什么。

“喂。”快到车站时,他开口道。

“干嘛?”

“就快到车站了耶。”他说。

“我知道啊。”

“其实一起工作那么久了,我还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,还有你的名字……”他抓抓头。

“反正以后都没机会见面了啊,那也不用留联络号码了啦。”她调皮的说。

“这……这也对啦。”他苦笑,面容难掩失落。

“我家得转左,我先走了!再见咯,路人甲!”她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,挥挥手后,往左方跑去。

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远方,他才回过神来。

“你真的好特别。”他喃喃自语,接着没精打采的往前走。
分离之际,晚风总吹得异常猛烈。他往车站走去,发觉自己的脚步好沉重。

“叮咚!”手机突然响了。

“至路人甲——我们以后还要再见面哦。J    星缘”

他呆了半晌,愁容倏地一扫而空。

“我发誓,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!”他激动的往星缘走的方向大喊。

“我支支吾吾,是因为意识到和你家世的差距。但我会很努力,很努力的朝未来迈进的。不管机会多渺茫,我也一定再和你见面。”他回复。

“那说好了,再见面时两人都要很耀眼哦。”她也回复。

两人心有灵犀的伸出了小指,在星空的见证下,立下了约定。

近乎于無的概率——9


她躺床上操控著筆記型電腦,隨意刷新面子書的最新動態。發現沒什麼關於自己的事後,她罕見的直接把電腦給關機。

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,還只是十一點十分。她今天什麼都不想做,只想呆呆的躺在床上,也什麼都不想。

看著背景是某地冬天風景的日曆,想起自己有好段日子沒理它了。
她懶洋洋的離開她的床,從鉛筆盒拿出馬克筆,開始在已經過去的日子裡打叉。


“自己工作29天了耶。”她看著被畫上"X"的日期,以及在五天后,寫著“新學期:)” 的日子。

就快開學了,心情突然變得好複雜。

不過至少這學期和以往不同,她有了不同的體驗——
她這個月洗的碟子,比之前二十年加起來的還多;這個月站立的時間,應該是過去五年來的總和;她抹了不知多少次桌子、地板;這些事在家裡從來沒做過。

總之她覺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改變了。之前總認為餐飲業並不需要什麼條件,而在她周圍的人例如父母、朋友都不屑,甚至看不起這行業。
其實不然?

誰說工程師、醫生、藥劑師就一定能把餐飲業搞好的?她嗤之以鼻。
所以說成功的人不一定有偉大的職業。
只要能為自己的生活附上責任,為社會平衡做出了貢獻的人,都可說是成功的人。
至少單純的自己,是這樣想的。

沒錯,這世上是有特別偉大的人,創造了偉大的科技,解釋了相對論,發明了電燈,創造了電腦......
但沒有創新的動力,何來創新。而創新的動力,不就是為了造福平民百姓嗎。

書,她還是會盡力讀好;但她並不是為了將來得以在更好的職場裡就職,只是因為她將這視為一個挑戰。對她來說,要往前躍進需要成就感。

想到這裡,她不禁想起了他;
一起工作了那麼久,她對他幾乎一無所知。

想起今天的午餐,氣氛頗為尷尬。
他支支吾吾的,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的感覺。

“看來他還真是大笨蛋一個。”她罵道,但過後還是忍不住笑了。

“那麼,晚安咯。”熄燈後,她對著窗外道。

10/19/2012

近乎于无的概率——8


他刚走出电车站。
和早上繁忙的情况相比,地铁站的人潮已无影无踪。

城市生活节奏好紧凑,怎么今天才发现呢?他低声问自己。

他往回家的路上走去。
每十五步之遥,路旁就有一颗大树。在路灯映照下所呈现出的树荫,单是看着都会让人觉得凉快。
他摇晃着双手缓缓向前走着,这让人感觉他像是在晨运的小伙子。

已有段时间没那么轻松了?他心想,看来今天自己的心情还不错嘛。

他想起了自己的中学——自己一生中最耀眼的阶段,有最真挚的伙伴,最完美的青春……
他突然操起了中学学的步操步伐,往前走去。

一直走到自己组屋楼下,他才停下,接着坐在石凳上像白痴一样笑个不停。

刚刚有人看到的话,应该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吧?他继续大笑。

也罢,在我的故事里,我没正常过。大笑渐歇,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感到一阵温暖的微笑。

她的生活又是如何的呢?他低语。

已感受不到自身的疲累,只因他思绪早已远在飘渺香风度。

10/17/2012

近乎于無的概率——7


時光飛逝。

在店面外排隊的人龍,已不如之前般洶湧。
平時生意最好的雪糕攤子,近幾日也乏人問津;看來阿伯又得騎著他陳舊的三輪車到別的地方謀生​​了。

當店裡最後一桌顧客離開餐廳時,也只不過是兩點十五分,和之前忙碌的情況形成了強烈的對比。她抹了又抹,每張桌子已被她抹得發亮。餐具也已擦得乾乾淨淨,工作量驟然降低她顯得有些不習慣。

“沒人的時候不用那麼勤奮。”經理突然出現,笑著說。

“我只是覺得站著發呆看起來好蠢。”她吐吐舌。

“我的全職員工跟你一樣勤奮就好了。”經理開玩笑說。

“路人甲比我還勤快呢。怎麼今天沒看到他?”

“他在倉庫裡點貨,沒看到他你不安啦?”經理大笑。

“你再這樣說我會生氣。”她叉腰,佯怒說。

“好好好,今天你和他休息第二班,我先和其他人去吃飯。好好把握機會,那傻小子人品還不錯。”經理離開前不忘調侃道。

她向經理辦了個鬼臉,接著走到廚房想把洗好的餐具搬出來。

“這很重,我來幫你搬。”身後突然傳來他的聲音。

 “啊!你幹嘛突然出現啦,你嚇了我一跳耶!”她拍拍自己的胸口,臉頰泛出微紅。

他露出一臉錯愕,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。

“不是說要幫我搬出去的嗎,還不快點。”看著他錯愕的表情,她忍不住笑了。
他抬起裝滿餐具的籃子,直接往外走去。

“等一下啦,你還沒澆熱水!”她拍拍他的肩膀說道。

“呃,哈。”他尷尬的笑了笑。

“看你一臉糊塗的,淋了熱水別又忘了把餐具給抬出去了。”她調皮的說,隨即走到外面去了。

“在她面前怎麼總是出糗啊,天。”她走後,他低咒。

工作完畢後,兩人都望著店外的景象,發著呆,整間店安安靜靜的。

“餵。”他突然說。

“幹嘛?”她回過神來。

“待會兒一起吃個飯吧。”他看著她,問道。

她凝視著他,回答:“我還以為你都躲著一個人吃飯呢。”

“其實如果你不方便也沒關係,我也可以一個人吃……”他抓抓頭。

“一塊兒吃啦,笨蛋。”她說。

10/02/2012

近乎于无的概率——6


轰隆!

在万籁俱寂的深夜,闪电倏然切开了宁静,紧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。

……”被雷声惊醒的他低声咒骂。

听见滚滚的雨声,他不甚情愿的离开温暖的被窝,把敞开的窗给关上。

他躺回铺在地上的床褥,突然凉爽起来的天气让他睡意全失。雨点哗啦哗啦的声音,似乎控制着他的意志,带他走向自己不想面对的那一段记忆……
去,在胡思亂想什麽。他用力的搖搖頭,輕輕歎了一口氣。

已经工作了两星期,之前不適的身子早就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。只要忍受得了疲累,剩下的根本不算什么。但如果,自己一辈子都得过这样的生活,那未来会是怎样的呢?
一星期休假一天、加班没有加班费、工作时间长、升职机会渺茫、薪水不高……
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。

但又想起餐厅里的同事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家庭、身世在咬紧牙根坚持着?

忆及主厨和其他厨师们在忙里偷闲进而大笑的时候,自己就忍不住感伤。
这样的话题,这样豪迈的大笑,到底是第几年的第几次?
这样千篇一律的工作环境,他们竟然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
没亲身体验不会知道,服务业绝对是值得尊敬的一份职业,甭怀疑。
讽刺的是,有谁真正以服务业为梦想?
就算是他自己,也不那么想。

一直以来,他就觉得未来不会遥不可及,也深深了解服务业满足不了自己。
这段日子的经历,他绝对不会忘记。也因为如此,他才更认清了自己曾经拟定的未来是多么的有意义。
这雷电交加的夜晚,让思绪更加清晰吧。在未来这段长跑里,自己才不会是个输家咧。